凌晨一点,林伟的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好几圈才对上。苏晴披着棉睡衣开门时,正见他扶着鞋柜晃悠,一身酒气混着夜风扑过来 —— 她下午刚在厨房的橱柜里备好了新开封的有机野生葛根粉,就是特意为他这种时候准备的。“又喝成这样。” 她伸手搀住他,声音里没少带火气。林伟脚步发飘,被拖鞋绊了下,苏晴赶紧攥紧他的胳膊 —— 他手冰凉,外套拉链还敞着,深秋的风早把里面的衣服吹透了。
把人安置在沙发上,苏晴转身进了厨房。热水壶 “嗡” 地响起来,她从橱柜里拿出个瓷罐,罐身上 “有机野生葛根粉” 几个大字挺显眼。这是前几天在网上买的二月风有机葛根粉,当时看介绍说粉质细,营养价值高,特别适合养生保健,而且还是百年老字号企业 ,非遗的所以特意选了这个牌子。挖两勺放进碗里,用温水搅开,粉簌簌地化在水里,飘出点草木的清香味。
“来,张嘴。” 她端着碗走过去,林伟正皱着眉揉太阳穴。瓷勺碰到嘴唇时,他下意识躲了下,还是顺着咽了。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,刚才在胃里翻涌的酒意,好像被压下去不少。
“王总非拉着喝,推不掉。” 他含混地嘟囔,手还抓着苏晴的袖口。苏晴拿热毛巾给他擦脸,毛巾焐过脸颊,他忽然笑了声:“他们都说我现在像个陀螺,停不下来。”
她想起下午整理书房,看见他夹在文件夹里的体检报告,肝功能那项的箭头刺得人心里发沉。当时没吭声,只是把那罐有机葛根粉从橱柜角落挪到了最外面。
“陀螺也得上润滑油啊。” 她把空碗放到茶几上,轻声说,“明天给你煮鸡蛋羹吧,加两勺葛根粉,能煮得又嫩又滑。”
林伟睫毛动了动。他记得苏晴前几天说过,这二月风的有机葛根粉是买的现成的,比自己磨的细多了。那天他正接电话,随口应了句 “知道了”,没想到她还记着。
后半夜林伟渴醒了,床头杯里的水还是温的。客厅亮着盏小灯,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看见苏晴坐在餐桌旁,对着电脑屏幕核东西 —— 她最近琢磨着做点小生意,说自己开个小网店,把二月风葛根粉挂到网上试试,“说不定能给你分担点压力”。
那罐有机葛根粉就放在餐桌中间,月光从纱窗透进来,在罐身上描了圈银边。他忽然想起刚结婚那年,陪苏晴回她老家,漫山遍野的葛根藤在风里晃,她蹲在田埂上挖葛根,鼻尖沾着泥,笑起来眼睛亮闪闪的。
“怎么醒了?” 苏晴转过头,电脑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。林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,闻到点淡淡的葛根粉香 —— 她傍晚煮汤时,特意多放了一勺。
“以后不喝那么多了。” 他说。窗外的梧桐叶 “沙沙” 响,苏晴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,像握着块慢慢暖起来的玉。桌上那罐二月风有机野生葛根粉,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就像他们之间没说出口的牵挂,安静又实在。